【周翔】暴雨囚徒 11
@Mocha清识 基本乱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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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和孙翔回到宾馆的时候，卢瀚文高兴地对他们挥了挥手。他坐在那里像一个帅气的小太阳，亮亮地泛着光。
“你们好。”卢瀚文微笑着说，“我是百莉姐姐的徒弟，这段时间也在这里当前台哦。”
周泽楷对他笑了笑以示友好，孙翔哼了一声走了。
两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孙翔问周泽楷：“张新杰把他叫过来干嘛？”
周泽楷思索了一会，摇了摇头。
他们第一次见到卢瀚文的时候他看起来是寻常人类的十岁样子，盯着孙翔手上重构水元素化出的巧克力看。
那时候他和喻文州周泽楷在新修没多久的西部高速公路上兜风。天气极佳，视野广阔，四周无人，使得喻文州莫名萌生了开跑车的冲动。于是这三个人在方圆千米什么都没有的柏油路上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停下车，周泽楷和喻文州交换了座位。
事实证明，四周无人也不一定能减少事故发生率，该撞的车还是要撞。一个血族和两个混血龙族看着被撞倒的牛和滑下坡油箱漏了可能要爆炸的汽车面面相觑。最后喻文州当机立断：“我男朋友学过相关专业。”
接着他的男朋友，周泽楷幼年记忆里的别人家小孩，张新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那也是孙翔和张新杰的第一次见面。这两个人看对方并不顺眼，起码没有周泽楷和喻文州那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当然，是喻文州单方面的相谈，周泽楷负责微笑。
张新杰身边带着穿着一身牛仔装手里举着马鞭的卢瀚文。孙翔被小男孩发亮的眼睛看得心里莫名愧疚，把那块巧克力递给他。
那是他本来想送给周泽楷的小礼物，有一个并不成功的水滴一般的心形外形。他把巧克力递给戴着皮手套的男孩时还暗自庆幸周泽楷没有看见这个糟糕的成品。那时的他心想，自己一定要做出一个漂亮心形巧克力。他为自己不够好的甜品制作技巧担忧，却从未想过为它懊恼是件多么奢侈的事。
后来他们四人混熟后，他又见过卢瀚文几次。偶尔能看到他在张新杰的工作室里做人皮面具玩。那个聪慧的小孩似乎长住在张新杰的宅子里，却没有狼人血统。孙翔并没有特意问过他的来历，只觉得这像一个谜。
“过来避难？害怕几天后战争危害到他的话，张家宅子不是比这里安全多了？”
周泽楷摇摇头：“那里都是狼人。”
孙翔梗了一下：“也是。”
他们沉默下来。周泽楷把手搭在孙翔的肩膀上，顺着脊椎一寸一寸向下摸索：“别紧张。”
“谁紧张了。”孙翔硬邦邦道。
周泽楷没答话，手划过与腰窝平齐的地方干脆将孙翔松松揽住。
“别怕。”他接着说道，声音在窗外玫瑰色的晚霞映衬下愈加温软，像在轻轻念一个魔咒。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周泽楷问。
那时候他们被各自的长辈派去X市抓捕一个失控的吸血鬼。这个任务原本不难，派给经验不足的两个年轻一代只为练手。
他们在约定的时间见面，逼人的黑暗中相视着打招呼，还算顺利地找到那东西血腥气四溢的窝，把它彻底毁灭。结束之后他们从肮脏混乱看不见天空的烂尾楼小街里往外钻，撞见一声低泣。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穿着脏得看不出颜色的衣服，趴在两具苍白的尸体上，眼泪冲开他们同样破旧的衣服上的污渍。
孙翔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脖子上新鲜的齿痕。刚刚萌发的些微自豪全被她眼底酸涩的液体凝成无措与自责。新认识的周泽楷站在他旁边，和他一起愣愣地站了十秒，接着开口：“走吧。”
孙翔没动。他该早一点到，早两天到，早一个礼拜到，他或许可以拯救这个家庭。
他来得太晚了，他明明可以救他们。
他冲向小女孩，想要握住她的手。
那个女孩猛地抬起头，然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接着被他的新同伴捂住了嘴。
他看着女孩害怕得近乎窒息的眼神，只觉得头晕目眩。他差点忘了，自己和周泽楷身上都是血迹，他们泛着血光的尖牙还没收回去，看起来并不比刚刚杀死的同类更善良。
他面对别人的家破人亡，只无能为力。
“安全部会帮她。”那个新认识的英俊吸血鬼敲晕小女孩后对他说。
孙翔清楚人类的警局和血族的安全部都会帮助这个小女孩，帮她洗去见到周泽楷孙翔和所有吸血鬼的记忆，或许会给她安排一个不错的未来。她不会知道，哦，是这两个血族，明明有机会拯救她的家庭，却晚来了一步。
“不是你的错。”对方又说。
“你话真多。”孙翔回，大步往外走。
他们两个的脚步声回荡在巷子里，天或许要亮了，到处彼此覆盖垛堞的建筑之间的微小缝隙露出一丝亮色。
这条小巷终于走到尽头，他们钻出去，有阳光落到眼前人的乌木色头发上。
孙翔第一反应是把他推离阳光，却见对方似乎也做了相同的动作。
比他略矮一点的血族微微昂起头，黑色的眼睛在朝霞的映照下泛着浅浅的金色：“我是光行者。”
孙翔错开一步，和他一起面对阳光：“我是混血，不畏光。”
两个黑夜的造物站在白昼里，似乎洗去了那些钝痛。
“当然，”孙翔说，“你还想帮我挡光，蠢死了。”
周泽楷对着他笑：“做能做的。”
孙翔撇撇嘴：“好，我知道了，我还知道造成这幅局面也不是我的错。行了吧。”
他的男朋友轻轻握住他的小指，接着是无名指，中指，他们最终十指相扣，双手交叠。月光仿佛从指间的缝隙透出来，再升到天上。
那块天幕上的投影只缺了一小块，似乎马上就要满盈。
那看起来像一块圆墓碑，又像一个勋章。
-TBC-
